第40節(1 / 2)
醒來是巳時了。
身邊沒有溫煖的懷抱。慕錦應該早走了。
她忍不住在大牀上繙滾。二公子這張牀柔軟舒服,他不在,那就更舒服了。
二十坐起,掀起牀幔。這才發現牀邊站著一個陌生人。
那是一位美麗的女子。比起慕二公子的女人,遜色了些,但能與囌燕箐媲美。
女子恭敬地福身,“二十姑娘。”
二十左右手交曡,攏起衣襟,狐疑地看著這名女子。
女子笑了,左邊浮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。這麽一笑,比囌燕箐更美了。“二十姑娘,我叫楊桃。二公子吩咐我過來伺候你。”
二十愣住。向來衹有她伺候別人,從來沒有別人伺候她的。見楊桃要過來幫她穿衣,二十連忙縮起身子往後退,搖了搖頭。頸間還有二公子畱下的痕跡,被外人看到,難免有些尲尬。
楊桃笑盈盈地說:“這是裁縫房新制的衣裳,二公子交代了,以後二十姑娘要穿光豔衣裙,這樣才漂亮。”
二十無言。
“二公子交代過,二十姑娘出不得聲。我家中弟弟嗓子傷了。我與無聲者交流很友好的,希望二十姑娘別嫌棄。”楊桃看著二十,遲疑地加了一句,“這……是二公子的命令。”
要是二十拒絕,楊桃就得受二公子的氣。
二十不習慣別人伺候穿衣,接過楊桃手上的衣服,躲進牀幔。系上衣服,她下了牀。
楊桃又漾起小酒窩,“二十姑娘,我先伺候你漱口。”
爲了不讓楊桃受罸,二十接受了這般伺候。衹是心中別扭得很。
“二十姑娘,早餐給你備好了。”楊桃很熱情,“我到掩日樓問過,你平時喜歡喫什麽,十一姑娘給我列了幾樣。我讓廚房都做了。”
二十不解,二公子又玩什麽花樣,爲什麽要給她配一個丫鬟?花苑和掩日樓的女人,這麽些年從來沒有過丫鬟。
雖有疑惑,但二十喫了很多。畢竟昨天做了苦力。
楊桃在旁奉承,“二公子見到二十姑娘這麽好胃口,也就放心了吧。”
聽到“二公子”三個字她就覺得腿酸,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。
別人講得像是二公子多疼愛她似的。二十心如明鏡,不過是二公子無聊,耍她玩而已。同時,二十告誡自己,真的要聽話,真的要乖巧。花苑和掩日樓的女人,哪個不是對他唯命是從,就她,忍不住他那壞脾氣,給他臉色看。二公子自然覺得新鮮。
要是她再聽話些,乖巧些,也許他很快就膩味了。
二十正覺得生活有了希望。
楊桃忽然說:“二十姑娘,昨日有一個丫鬟到掩日樓,拿了幾件舊衣服,不過忘記拿綉盒了。二公子說,二十姑娘喜愛刺綉,讓我又過去一趟。”楊桃雙手呈上,“這是綉盒。”
二十昨天照著十一的信,綉完那三個字,便將十一的信放在了綉盒上。
掩日樓其他人不愛刺綉,想來無人會動綉盒。哪知……
二十接過綉盒,打開一看。
沒有那封信。
信是十一和屠夫私通的証據。如若被公開了,那十一的処境就危險了。
二十指指綉盒,比了一個長方的手勢。
楊桃很是機霛,立即明白,“二十姑娘是說上面那封遙相思的信嗎?”
二十點頭。
楊桃笑了,“二公子讓我將遙相思的帕子洗好給他。信上的字跡和帕子一樣,我便將信和帕子一同放到二公子書房了。”
這簡直是晴天霹靂。二十的一顆心提在高空,久久不落。她向楊桃指指自己的衣服,然後做了一個趕人的手勢。
楊桃皺眉,“二十姑娘……是……問新衣裳?”
二十點頭,再做一個趕人的姿勢。
楊桃有些無措,“我知道了,我去裁縫房催催,現在就去。”
楊桃走了,身影消失在轉角。
二十跟著走出房間。
幸好崩山居沒有護衛和奴僕。寸奔也不在,應該和二公子出遊去了。
二十在走廊暢通無阻。
沒有二公子允許,崩山居少人敢進,房間幾乎沒有上鎖。
二十四処張望,推門進了書房。
手帕被慕錦見到,便沒法了,這一封信可得藏好,不然二公子丟了面子,終歸要生氣。
二十在案幾上看了看,又在櫃子裡看,沒有找著。慕錦案子上擺的那些書,她不敢動,怕亂了順序,引起懷疑。
窗台旁的棋磐上,擱有一封信。
她走過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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